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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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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他咄咄逼人连珠带炮似的发问，欧夜也不恼——可能他的身体也虚弱得恼怒不起来了。
他淡淡的开口，为自己争取最后一点权利：“我就知道你们不会绕过我的...好吧..各退一步怎么样。”
领头的那个似乎刚刚被欧夜气的不轻，现在都不太愿意搭理欧夜了。不过好在其中一个女生为了怕气氛变得尴尬，主动问到：“那你觉得...多少时间合适呢？”
欧夜刚刚一直在低着头玩手指，目的就是为了等待别人开口问自己。果然当这女生一发话他就立马顺溜的答道：“嗯，我觉得，就十年吧。”
十年。比起一辈子来说，的确是少得不能再少了。为了照顾对方的情绪，欧夜几乎算是割舍了自己大部分的利益。如此肚量，天下几人敢比？
苏悦在心底情不自禁的对欧夜产生了一股浓浓的敬佩感，甚至还隐隐的生出了一丝自豪感：她的意中人是个大英雄，这是她早就知道的。
可是没想到此话一出，领头那个男子刚刚被浇灭的怒火却又回来了。他脸色一变，眼看就要一脚踹上去，幸好被周边的人给拦着。
“妈的你们给我放手！□□大爷的欧夜....你是当我们是傻逼吗？十年之后你他娘的都能研究生毕业了，你他妈的再给我说退学....”
欧夜虚弱的咳了一声：“不是还有博士和博士后吗....我保证我坚决不会考....”
“考你妈！”那边的那个人越来越生气，身旁的人也再也拉不住他，眼看他就要冲到了欧夜的病床前....
“住手！”苏悦踹开门就冲到了欧夜的病床前，像是母鸡护犊子一般的把欧夜护在自己的身后，“你干什么！你不知道擅自殴打VIP病房的病人会被院方关在精神病院里吗？”她愤怒的冲着那个男人大吼道。
“猪猪....你怎么来了？”躺在病床上的欧夜见到自己的女朋友裹着一卷卫生纸冲了进来，不禁坐直了腰问道。
“欧夜，他们要你退学是不是？”苏悦强忍着眼中的泪水，转头望向欧夜。
欧夜不敢看她的眼睛——他是想一直瞒着她的。但是没想到的是她居然这么快就得知了这件事情。
事已至此，她已经知道了一切，自己也不可能再骗她了。可是想到这儿，欧夜眼中的光芒不由得变得黯然了起来：“对不起猪猪...可能没办法跟你一起考博士了...”
苏悦咬了咬嘴唇，努力不让眼泪流下：“不能考博士没关系，可是我担心...这些坏人很有可能连皇家挖掘技校大学都不会让我们再念了...”说罢她也不再惧怕，居然还用含着泪水的大眼狠狠地剜了那群人一眼。她想用眼神杀死他们。
欧夜上半身很虚弱。他只好伸出俏皮的脚趾头，轻轻点了点她的鼻尖，轻声安慰道：“傻丫头，他们针对的是我，和你没有半毛钱关系。你一定要好好的念书，然后在没有我的地方好好的过着...”
“我不要听我不要听！”苏悦捂住自己的耳朵，痛苦的摇着脑袋。头上的绷带被她扯得七零八碎。现在的她再没有了以往当状元的骄傲和高高在上，反而像是一只颓败的木乃伊。
苏悦抬起头45度的仰望着天空，可是尽管如此眼泪还是缓缓的流了出来：“没有你，就算念到全国数一数二的名校又怎么样？就算拿到一级挖掘机证书又怎么样？输了你，赢了世界又如何？”最后一句她像是在问欧夜，却更像是在问自己。
可是面对自己爱人的一连串质问，欧夜却回答不上来其中任何一个。他堪堪的闭上眼，眼泪却也流了下来。
“对不起，猪猪。这是我以前做的孽，现在必须要我自己去还。你就当我这个废人没有存在过吧。”欧夜咬着牙狠着心，最终还是说出了这句话。
是的，他放弃了男人的尊严承认自己是废人。是的，他曾经做了那么多孽，他是废人。是的，他不能给她幸福，他就只是个废人。
“只是如果可以....”欧夜的话哽在喉头。就像是一大块铁横亘在那里嗝得人直泛疼，噎得令人几乎窒息。
“请你不要忘记我。”
苏悦的泪水已浸湿了绷带。她抓着他的手，开口想说点什么，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张大了口啊呜着，像是在进行一场而痛至骨髓的哭泣。
这是一段不同于生离死别的爱恋，却足以令在场每一个动容不已。病房里的好多人，刚开始或许还因为立场的问题不看好他们的恋情。但是直到此刻，摒弃了外界的烦扰只关注在他们虐人心弦的感情中，已经有不少人在下面偷偷啜泣，哭出了声来，还甚至有人为了不哭出声硬生生把桌上人家送来慰问的苹果给啃完了。
可就在这时候，一个从头到尾都在一旁冷冷看着的女生却突然说话了。
“呵呵。小姑娘，真没想到你喜欢这种人。”——她就是那个开始脸上一直挂着戏谑的人。
苏悦这才发现两人刚刚太触动太忘我，甚至完全忘记了身边还有其他人。她抹了抹眼泪，说道：“我喜欢什么人关你什么事？你懂什么叫做真正的爱情吗？别说他现在退社，就是捡垃圾，我也会爱他！”
年少的时候每个人都会干一些蠢事，说一些蠢话。其原因归根结底就是太年轻，经历的事实和风波都太少。话也总是说的太满不给自己留后路。那时的苏悦就是这样。
所以那时她并不觉得自己说的话有什么不对，理直气壮不知天高地厚。她大概不知道自己此刻说的话，在那么久的以后，竟然会一语成谶。
那女生被她一阵乱喷，却也不生气，只是轻轻的擦去脸上的唾沫，微微一笑说道：“你知道他是在九月份出生的么？”
“所以呢？”苏悦听完，无语的反问。
她本来还以为这女生会说出什么令人惊骇的话呢。类似于欧夜并不是老年舞协会的继承人，抑或是欧夜曾经有着风流浪荡的过去，或者他已经是几个人的爸爸....没想到说出口的却是这么无聊的理...
“什么？你说九月份？”苏悦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猛地睁大了她的双眼：“你的意思是....他、他是...”她态度骤变，末了竟连说的话都打着结巴。
在一旁沉默听他们二人对话的欧夜却垂下了眸。他知道这是个耻辱的问题，而对方提出这件事情，很明显就是故意让他难堪的。
可是时至今日他却打算再不做任何掩饰了。
虽然这曾是他非常的介意的一点，一直很不希望别人会知的一道伤痕。你可能不信，若是以往别人提起，欧夜早会二话不说一记粉拳就打了过去。
可是随着年龄的增长，他也不再是个鲁莽气盛的少年。他渐渐明白：很多东西你越是想藏得深，却偏偏会有更多的人去窥探你的内心。
那些人总是渴望挖掘出你心中的那一点阴暗，来满足自己，似乎想说：看吧，我就知道，所有人跟我一样龌龊。
所以他十几年来讳莫如深，十几年来敏感害怕，十几年来和任何人的接触都有着保留。
和他拳术的肆意进攻不同的是，他一直在防备——整天防着别人，也防着最真实的自己。
他本以为自己会这样一直下去，永远怀揣着一个秘密对着所有人，过完这一生。不管以后面对他的妻子，孩子，他都绝口不提。
可是直到昨天遇到了苏悦。当她单纯的双眸似小鹿般望着自己的时候，欧夜却忽然觉得：自己一直苦苦不想让别人看见的伤疤，或许有的人根本就完全不在乎。
虽然他未曾告诉过苏悦，可是他在心中却隐隐的感觉：即使苏悦真的知道了也不会怎么样。她不会像一般人一样带着有色眼镜看他，也不会像那些人总是在背后议论他。不会..不会....让他不开心的事情，她都不会做。
他就这么盲目的相信着。即使他还没告诉过她。
可是他就是相信。
没有为什么。
如果非要说个为什么的话。
可能...只是因为...
她是他的宝贝、唯一的宝贝呀。
欧夜是个粗人。他一心沉迷在武学中，很少看课本书。可是在一次早读课上，他随手一翻书却看到了这一句话：斯人若彩虹，遇上方知有。
那时的他文学造诣不高，根本不懂那句话什么意思。
直到今天，他的文学素养依旧没有提高过一点点，可是他却好像顿悟了那句话。
因为有了那个人，你感到宁静、平和；因为有了那个人，你感到生命的一切伤痕都可以被原谅；因为有了那个人，你感到自己再是狼狈不堪，也总会有一个人这么在你身边不离不弃。
这么多年，他太累了。
欧夜眨了眨自己的眼皮，淡淡却带着坚定的开口：“嗯，是的。我是处女座。”
听完他咄咄逼人连珠带炮似的发问，欧夜也不恼——可能他的身体也虚弱得恼怒不起来了。
他淡淡的开口，为自己争取最后一点权利：“我就知道你们不会绕过我的...好吧..各退一步怎么样。”
领头的那个似乎刚刚被欧夜气的不轻，现在都不太愿意搭理欧夜了。不过好在其中一个女生为了怕气氛变得尴尬，主动问到：“那你觉得...多少时间合适呢？”
欧夜刚刚一直在低着头玩手指，目的就是为了等待别人开口问自己。果然当这女生一发话他就立马顺溜的答道：“嗯，我觉得，就十年吧。”
十年。比起一辈子来说，的确是少得不能再少了。为了照顾对方的情绪，欧夜几乎算是割舍了自己大部分的利益。如此肚量，天下几人敢比？
苏悦在心底情不自禁的对欧夜产生了一股浓浓的敬佩感，甚至还隐隐的生出了一丝自豪感：她的意中人是个大英雄，这是她早就知道的。
可是没想到此话一出，领头那个男子刚刚被浇灭的怒火却又回来了。他脸色一变，眼看就要一脚踹上去，幸好被周边的人给拦着。
“妈的你们给我放手！□□大爷的欧夜....你是当我们是傻逼吗？十年之后你他娘的都能研究生毕业了，你他妈的再给我说退学....”
欧夜虚弱的咳了一声：“不是还有博士和博士后吗....我保证我坚决不会考....”
“考你妈！”那边的那个人越来越生气，身旁的人也再也拉不住他，眼看他就要冲到了欧夜的病床前....
“住手！”苏悦踹开门就冲到了欧夜的病床前，像是母鸡护犊子一般的把欧夜护在自己的身后，“你干什么！你不知道擅自殴打VIP病房的病人会被院方关在精神病院里吗？”她愤怒的冲着那个男人大吼道。
“猪猪....你怎么来了？”躺在病床上的欧夜见到自己的女朋友裹着一卷卫生纸冲了进来，不禁坐直了腰问道。
“欧夜，他们要你退学是不是？”苏悦强忍着眼中的泪水，转头望向欧夜。
欧夜不敢看她的眼睛——他是想一直瞒着她的。但是没想到的是她居然这么快就得知了这件事情。
事已至此，她已经知道了一切，自己也不可能再骗她了。可是想到这儿，欧夜眼中的光芒不由得变得黯然了起来：“对不起猪猪...可能没办法跟你一起考博士了...”
苏悦咬了咬嘴唇，努力不让眼泪流下：“不能考博士没关系，可是我担心...这些坏人很有可能连皇家挖掘技校大学都不会让我们再念了...”说罢她也不再惧怕，居然还用含着泪水的大眼狠狠地剜了那群人一眼。她想用眼神杀死他们。
欧夜上半身很虚弱。他只好伸出俏皮的脚趾头，轻轻点了点她的鼻尖，轻声安慰道：“傻丫头，他们针对的是我，和你没有半毛钱关系。你一定要好好的念书，然后在没有我的地方好好的过着...”
“我不要听我不要听！”苏悦捂住自己的耳朵，痛苦的摇着脑袋。头上的绷带被她扯得七零八碎。现在的她再没有了以往当状元的骄傲和高高在上，反而像是一只颓败的木乃伊。
苏悦抬起头45度的仰望着天空，可是尽管如此眼泪还是缓缓的流了出来：“没有你，就算念到全国数一数二的名校又怎么样？就算拿到一级挖掘机证书又怎么样？输了你，赢了世界又如何？”最后一句她像是在问欧夜，却更像是在问自己。
可是面对自己爱人的一连串质问，欧夜却回答不上来其中任何一个。他堪堪的闭上眼，眼泪却也流了下来。
“对不起，猪猪。这是我以前做的孽，现在必须要我自己去还。你就当我这个废人没有存在过吧。”欧夜咬着牙狠着心，最终还是说出了这句话。
是的，他放弃了男人的尊严承认自己是废人。是的，他曾经做了那么多孽，他是废人。是的，他不能给她幸福，他就只是个废人。
“只是如果可以....”欧夜的话哽在喉头。就像是一大块铁横亘在那里嗝得人直泛疼，噎得令人几乎窒息。
“请你不要忘记我。”
苏悦的泪水已浸湿了绷带。她抓着他的手，开口想说点什么，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张大了口啊呜着，像是在进行一场而痛至骨髓的哭泣。
这是一段不同于生离死别的爱恋，却足以令在场每一个动容不已。病房里的好多人，刚开始或许还因为立场的问题不看好他们的恋情。但是直到此刻，摒弃了外界的烦扰只关注在他们虐人心弦的感情中，已经有不少人在下面偷偷啜泣，哭出了声来，还甚至有人为了不哭出声硬生生把桌上人家送来慰问的苹果给啃完了。
可就在这时候，一个从头到尾都在一旁冷冷看着的女生却突然说话了。
“呵呵。小姑娘，真没想到你喜欢这种人。”——她就是那个开始脸上一直挂着戏谑的人。
苏悦这才发现两人刚刚太触动太忘我，甚至完全忘记了身边还有其他人。她抹了抹眼泪，说道：“我喜欢什么人关你什么事？你懂什么叫做真正的爱情吗？别说他现在退社，就是捡垃圾，我也会爱他！”
年少的时候每个人都会干一些蠢事，说一些蠢话。其原因归根结底就是太年轻，经历的事实和风波都太少。话也总是说的太满不给自己留后路。那时的苏悦就是这样。
所以那时她并不觉得自己说的话有什么不对，理直气壮不知天高地厚。她大概不知道自己此刻说的话，在那么久的以后，竟然会一语成谶。
那女生被她一阵乱喷，却也不生气，只是轻轻的擦去脸上的唾沫，微微一笑说道：“你知道他是在九月份出生的么？”
“所以呢？”苏悦听完，无语的反问。
她本来还以为这女生会说出什么令人惊骇的话呢。类似于欧夜并不是老年舞协会的继承人，抑或是欧夜曾经有着风流浪荡的过去，或者他已经是几个人的爸爸....没想到说出口的却是这么无聊的理...
“什么？你说九月份？”苏悦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猛地睁大了她的双眼：“你的意思是....他、他是...”她态度骤变，末了竟连说的话都打着结巴。
在一旁沉默听他们二人对话的欧夜却垂下了眸。他知道这是个耻辱的问题，而对方提出这件事情，很明显就是故意让他难堪的。
可是时至今日他却打算再不做任何掩饰了。
虽然这曾是他非常的介意的一点，一直很不希望别人会知的一道伤痕。你可能不信，若是以往别人提起，欧夜早会二话不说一记粉拳就打了过去。
可是随着年龄的增长，他也不再是个鲁莽气盛的少年。他渐渐明白：很多东西你越是想藏得深，却偏偏会有更多的人去窥探你的内心。
那些人总是渴望挖掘出你心中的那一点阴暗，来满足自己，似乎想说：看吧，我就知道，所有人跟我一样龌龊。
所以他十几年来讳莫如深，十几年来敏感害怕，十几年来和任何人的接触都有着保留。
和他拳术的肆意进攻不同的是，他一直在防备——整天防着别人，也防着最真实的自己。
他本以为自己会这样一直下去，永远怀揣着一个秘密对着所有人，过完这一生。不管以后面对他的妻子，孩子，他都绝口不提。
可是直到昨天遇到了苏悦。当她单纯的双眸似小鹿般望着自己的时候，欧夜却忽然觉得：自己一直苦苦不想让别人看见的伤疤，或许有的人根本就完全不在乎。
虽然他未曾告诉过苏悦，可是他在心中却隐隐的感觉：即使苏悦真的知道了也不会怎么样。她不会像一般人一样带着有色眼镜看他，也不会像那些人总是在背后议论他。不会..不会....让他不开心的事情，她都不会做。
他就这么盲目的相信着。即使他还没告诉过她。
可是他就是相信。
没有为什么。
如果非要说个为什么的话。
可能...只是因为...
她是他的宝贝、唯一的宝贝呀。
欧夜是个粗人。他一心沉迷在武学中，很少看课本书。可是在一次早读课上，他随手一翻书却看到了这一句话：斯人若彩虹，遇上方知有。
那时的他文学造诣不高，根本不懂那句话什么意思。
直到今天，他的文学素养依旧没有提高过一点点，可是他却好像顿悟了那句话。
因为有了那个人，你感到宁静、平和；因为有了那个人，你感到生命的一切伤痕都可以被原谅；因为有了那个人，你感到自己再是狼狈不堪，也总会有一个人这么在你身边不离不弃。
这么多年，他太累了。
欧夜眨了眨自己的眼皮，淡淡却带着坚定的开口：“嗯，是的。我是处女座。”